02-
這裡是奴隸市場?而且,依照這情況看來,他恐怕就是要被拍賣的商品!
一意識到自己的處境,絕美的金眼倏地閃過一絲恐懼,但蔚黎立刻抓住僅存的最後一分理智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使盡全力,他試圖掙脫將雙手綁住的粗繩,但縱使他因過度用力脹紅了臉、斗大汗珠紛紛自額角滑落,繩卻分毫未損,反倒是他的手被勒得疼痛不已。
看著同樣動彈不得的雙腿,蔚黎的一顆心便不住地往下沉。
糟了,不快點的話……
就在他心急如焚之際,呀地一聲,陳舊的木門再度被打了開來。
然而,這回進門的除了方才那兩名壯漢外,還有一位身著昂貴綢緞、腳穿長靴的矮胖男子。
只見男子站在門口,捏著鼻子,皺著眉,露出了百般嫌惡的表情,「這尿騷味可真薰死人了,不是前天才剛打掃過嗎?」
他可真厭惡極了這噁心的味道,撲鼻而來的霉味混和著排泄物的惡臭充斥於他的鼻腔,仔細一聞,其中甚至還摻有一絲死老鼠的腥腐味。
要不是他得在拍賣會前將「貨品」檢視一遍,否則他才不想踏進這臭氣薰天的地方!
「可能……打掃的掃得不夠徹底吧?」尾隨在後的其中一名壯漢唯唯諾諾地應著,這話引來了長靴男子的白眼和咂嘴。
「唉!罷了罷了!還是先進行正事要緊!」長靴男子在鼻前搧了搧手,彷彿想將難聞的味道揮去一般,接著才踮著腳,踏進了陰暗的房裡。
他的出現立即引起不安的騷動,儘管早因手腳被綁住而無能逃跑,但每個人卻都還是下意識地縮起身子,笨拙地向後挪動。
坐在房間角落的蔚黎,默默地打量著這矮胖的男子。
現今最流行的紫色花布、袖口綴著手工編織的上等蕾絲、指上的幾戒指更是難得一見的寶石……只消一眼,蔚黎便看出這男人身上的各個行頭都價值不斐。
不過,低俗的品味也暴露無遺。
極盡奢華誇張的設計布滿了整件衣裳,應作為陪襯的金縷線竟喧賓奪主,搶去了花布的風采,更別提那繁複的蕾絲翻領了。
只有一夕暴富的傢伙才會穿著這樣可笑的衣服炫耀自己的錢財。
若不是他現在身處在這,要不蔚黎肯定會忍不住以刻薄的言語大肆調侃這沒品格的男人一番。
兩個壯漢伸手一抓,揪住了瑟縮在牆邊之人的頭髮,並強迫將他們的臉轉向長靴男子,也不顧粗魯地動作很有可能將他們的脖子扭傷。
「嗯……長相普普通通,丟在勞力那區吧。」他邊端詳這被手下抓住的女人,邊摸著下巴緩緩說著。
壯漢喔了一聲,立即拽著女人的長髮,將她拖至門邊,好似米袋一般把她丟給了在門外接應的人,並大喊了聲:「幹活的!」
「這又是個長相平庸的,勞力!」
「是!」壯漢又將另一位男孩丟了出去,再度對門外高聲嚷著:「幹活的!」
「咦?這小子倒是生得不錯,丟到『那區』吧?」長靴男挑了下眉,眉梢間頗有幾分欣喜之色。
聽見主子這話,壯漢竟一反剛才的粗魯,這回倒是小心翼翼地將青年輕輕橫抱起,戰戰兢兢地把他交至外頭的人手上才敢回到房裡,回首前,卻說了句以先前不同的話:「養著的!」
養著的?
蔚黎眉頭一皺,實在猜不透這話的意思。
「幹活的」無非就是出賣體力的勞力奴,但「養著的」究竟是什麼?
長靴男和壯漢們不斷重複著這動作,不知不覺間,房裡的人早已少去大半。
空間是大了不少,但空氣依然悶得叫人難受,尤其是沉重的溼氣更是叫人窒息。
喀噠。
鞋跟所發出的清脆聲響,伴隨著鞋頭光亮的馬靴出現。
蔚黎就算不抬頭,也知道是誰來到了跟前。
長靴男無禮地用手捏緊他的臉,逼迫蔚黎抬頭直視他。
四目交會的瞬間,長靴男的臉上立即出現了驚訝的表情,隨即,那抹詫異倏地化為了一彎不懷好意的弧。
「金眼!被詛咒的金眼!」長靴男樂得拍手大笑,笑得連眼淚都快掉下,「這可真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啊!」
蔚黎忿恨地瞪著笑得開懷的男人,不明白他這雙眼何以讓他如此開心,但內心那不祥的預感卻越擴越大。
壯漢對看了一眼,貌似同樣一頭霧水,但主子似乎很滿意他倆帶回來的奴隸,因此也摸著後腦,不明究理地跟著笑了起來。
「分到哪區,也不用我說了吧!哈哈哈哈……幹得好、真好啊!」
粗啞的笑聲刺痛著蔚黎的耳膜,他閉著眼,感受身子被人慢慢抬起,並向門外移動。
接著,耳邊理所當然地出現那句話:「養著的!」
腦筋一片混亂,打從昨夜開始,他便彷彿失去了人生的主宰權,瞬間淪為刀俎上的魚肉。
記憶出現了斷層,他全然記不起昨夜晚宴後的空白,好似過去的一切不過是場荒誕的夢。
有一剎那,蔚黎還真以為自己原本就是個奴隸,這才是他真正的人生。
沒有顯赫的家世、萬貫的家財,有的只有因過度貧窮痛苦而導致的失憶。
然而,身上這身名貴的衣服卻又推翻了他的想法。
他的的確確是霍克家的次子,那象徵罪孽的子嗣。
諷刺一笑,蔚黎倒是不清楚身為貴族之子這事究竟是好是壞了。
當他再度回過神來,他已被置於一張深色沙發上。
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,那把他送進來的人竟以小刀割斷了他手腳上的繩。
蔚黎失神地將手握緊又放鬆,來回好幾遍,眷戀著久違的自由。
「換上這衣服!」男人將一套衣服丟在他的臉上,語落,便甩頭離去並將門順勢帶上。
難掩的失落襲了上來。
不過就是將他鬆綁罷了,自由分明還離他遠著。
快速瞄了眼四周,發現這房除了他外,周圍全是當初被分來「養著的」奴隸。
雖比不上他家,但這房間也說得上寬敞明亮,整潔度也比剛剛好許多,而且這裡似乎還有空調……
「住、住手!」一聲尖叫打斷了蔚黎的思緒。
猛地回頭,只見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被兩個男人困在牆角,但最令蔚黎驚詫的是,那兩名男人身上竟全身赤裸!
「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?大家都是成年人了。」其中一名留有金髮的男子輕佻地笑著說,並伸手抬起女子的下巴,試圖將自己的唇瓣強覆上女人的。
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摑了男子一掌,強忍著的淚終於自眼角迸落。
男子摀著殷紅的右臉,怒火攻心,牙一咬,態度更是粗暴!
「老子今天就是要上了妳這蕩婦!」粗鄙的話語隨之響起,男人硬是將女人身上的衣服用力撕開,雪白的胴體直接顯露而出。
女人又羞又急地叫了一聲,連忙以雙手遮住豐滿的乳房,但一方面卻又想顧及即將被撕毀的裙。
另一名黑髮男子冷笑了聲,毫不留情地將剩餘的衣物撕扯開來,使得女子頓時落得一絲不掛的下場。
男人們當然不會就此罷手,相互交換了個圖謀不軌的眼神,隨後就聯合將女子反身一推,迫使她背對著他們,甚至將她頭用力一壓,逼得她翹高了那圓潤的臀部!
「你們在做什麼?!」這是蔚黎在闖入他們之間後,第一句所說的話。
他雙手敞開,擋在全身發顫的女人身後,怒視著這兩個齷齪下流的男人。
「怎麼?英雄救美不成?」黑髮男人嘴角輕勾,眼底閃著不屑,「滾開,少礙我們的事!」
蔚黎一語不發,腳步沒有移動過半分。
身旁的金髮男子不耐煩地皺起眉頭,「喂!聽不懂人話嗎?叫你讓開了!本大爺我正『性』致高昂呢!還是……改為由你來替我『滅火』呢?」語落,兩個男人不約而同地大笑出聲。
輕浮的調侃使得蔚黎倍感屈辱,他雙拳緊握,氣得渾身發抖。
「你們這樣又與發情的家畜又何不同?!」蔚黎忍不住怒喝道。
原本是想以這話教訓他們一番,沒想到他倆聽了這話,竟笑得更大聲了!
「哈哈哈哈……你這話可是罵到了自己!我們不都會淪為洩慾的工具嗎?別把自己說得多高尚啊!」
「呵呵呵!可不是嘛!」另一人搭腔道,「作為性奴,做愛這事不就跟喝水一樣平常嗎?倒不如趁還沒被賣掉前,再好好快活一次……」
……洩慾?
……性奴?
難不成——!
心頭一震,蔚黎這才猛然驚覺「養著的」意思。
怪不得那腦滿腸肥的傢伙盡挑些長得不錯的人!
浪蕩的呻吟忽地竄入他的耳中,蔚黎這才發現,房間的各個地方竟都是正在交歡的男男女女。
體液及汗臭一同和在空氣中,蔚黎一嗅到這氣味,就忍不住乾嘔了幾聲。
男人們見到蔚黎這反應,不禁又笑了起來,而在蔚黎身後的,是低聲啜泣的女子。
「喂喂,看你這身穿著……莫非你是哪家貴族的少爺?」
「唔啊,不會吧?害得我都興奮起來了。」黑髮男子壞心一笑,揪起蔚黎的棕髮,半瞇著眼,以挑逗的眼神直盯著他,隨即,以充滿愛慾、帶有水氣的吐息搔著蔚黎的耳畔,「我還真想聽聽,上流社會的淫聲浪語。」
待續。
|試閱| 《悖德之都》(2)
2013年8月17日
by Unknow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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